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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抓起热茶砸到他脚下，「你进来不说行礼，还对着我大呼小叫，为个妾室顶撞我，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？」

蒋承泽显然没想到我会冲他发火，脸皮涨得通红，喘了几口气，这才不情不愿的朝我拱手，「孩儿见过母亲。」

我接过莲芳递来帕子擦了擦手，垂眸看向他，「还算你知礼。」

蒋承泽抬起头，神情复杂，咬了咬牙，「敢问母亲，为何要对柳姨娘下毒手？」

「蒋承泽，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？」我挑眉，将棋盘摆开，落下一字，「她可是你父亲的妾室」

蒋承泽眼底闪过心虚，不自然的撇开视线，「母亲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？」

「我不过是觉得娘纵然不喜欢她，也不该对着无辜的孩子下手，娘这般心思，未免龌龊。」他越说越通顺，到最后竟义愤填膺起来。

我只觉好笑，上辈子蒋世勋死后，我是依照他的遗愿好生养着柳姨娘的。

直到我发现，她和蒋承泽躺在一张床上。

我懦弱了一辈子，头一次起了杀心，她抢了我的夫君便罢，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毁我的儿子。

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动手，就被我心心念念想要护着的儿子赶出了府。

我讥讽的扬起唇角，「我不过是提醒你，她一个妾室，你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，为了个下人讨公道，传出去只怕叫人笑话。」

「倒是你，想到哪里去了？」我微微拧眉，状似疑惑的盯着他。

蒋承泽脸色不断变化，宛若调色盘，额头更是紧张的渗出汗来，顾不上质问我，丢下一句还有功课就急匆匆的离开了。

我吐出嘴里的瓜子皮，扭头对上莲芳欲言又止的表情，笑，「你都听明白了？」

莲芳倒吸一口凉气，「夫人，大少爷真的同柳姨娘......」

我点了点头，「可不是，他还真是他爹的好儿子。」

「他怎敢在做出这等罔顾人伦的事情来后，还有脸来冲您发脾气？」莲芳满脸气愤。

我捏了下她圆鼓鼓的脸颊，「子承父业，他的脾性自然也随了爹。」

莲芳见我不当回事，忍不住焦急起来，「夫人，难不成您就这么看着那小贱人在府里兴风作浪吗？」

她顿了顿，补充一句，「侯爷倒算了，大少爷可是您的亲生儿子。」

我不在意的摆手「什么亲儿子，白眼狼一条罢了，为他费心，不如想想怎么早日离开这破地方。」

莲芳豁然抬首，惊声，「您是想和离？」

我还没来得及答话，蒋世勋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，「苏禾！」

我浑身一个激灵，下意识转身，只见蒋世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回来，正脸色铁青的看着我。

我毫无畏惧，仰头，「侯爷既然不信我，我继续待着又有什么意思。」

「你恐怕早就想我腾出位置来，好安置你的心上人了吧，何必做出这副样子来？」

蒋世勋被戳中心思，不自然的咳嗽一身，避开我的视线，「你在胡说些什么？我何时想要休弃你了。」

我嗤笑一声，他现在的确不会，因为这府里的开销还靠我的嫁妆铺子支撑着，他还没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，自然不舍得放我走。

「那侯爷过来做什么？」我挑眉，似笑非笑的睨着他，「这个点，你不该安慰你的心上人吗？」

蒋世勋被自己的话噎住，半晌吐不出字来，又见我没有请他进来坐坐的意思，脸皮挂不住，愤然离开。

我禁不住嘲讽大笑，他脚步踉跄了一下，不自觉的加快步伐。

短时间内，他应当不会再踏足我的院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