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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梦很忙。

忙着退婚。

她身为大虞王朝唯一的异姓王,唯一的女王,宁渊王。

在荒淫无道这条道路上,有先天性优势。所以,二十岁这年,她不负众望的长成了京都一颗毒瘤。斗鸡走狗,眠花宿柳,强抢民男。

然后,她就被制裁了。

那本是个没招谁惹谁的清晨,她踩着点去上朝,那群大臣不知是喝了假酒还是突然抽风,集体关心起了她的终生大事。说她年过二十,再不成亲,将来生孩子就要成为高龄产妇了,齐齐请皇上给她赐婚。

这祁梦肯定不干,京都风流才子,小馆花魁,她都还没有睡完呢,十二生肖,十二星座都没有集齐,怎么能被婚姻捆绑。

她舌战群臣。

“讲道理,本王又没有霍霍你们家儿子,你们这么防备着本王作甚?再说,本王就算成亲了,要霍霍你们家儿子,你们拦得住吗?”

群臣被她桀骜不羁又浪荡至极的话,气的浑身发抖,更铁了心要将她嫁出去。

祁梦白眼一翻,觉得这群大臣在异想天开,就她现在这名声,加上刚才放出的这番荒唐话,谁敢娶,上赶着给自己找绿帽子吗?

是以,当皇上顺着大臣的意思问她,有没有心仪的男子时,她一句嘴瓢道:“这金銮殿上现在坐着的,谁敢娶,臣就嫁。”

皇上跟着她嘴瓢:“众爱卿谁想娶,朕就赐婚。”

祁梦是算准了,绝对无人敢站出来的。在座各位,除了她,都是要脸的。

可谁料,这“绝无”里竟出了个“仅有”!

在她跟皇上嘴瓢完这两句后,金銮殿死寂了片刻,就在祁梦以为自己完胜时,坐在皇上右手边,最靠近皇上位置,堪称大虞王朝国草的国师白景站了出来。

“臣愿意。”

祁梦:“?!”

国师大人,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撞鬼了?!

祁梦跟皇上都还没有反应过来,白景跪了下去:“臣谢主隆恩。”

于是,这事儿便没了回旋的余地。

然后,祁梦便走上了找白景退婚的道路。

......

在此之前,京都一直流传着一则流言,说宁渊王在十八岁生日那天,被雷给劈糊了。

因为十八岁之前,她几乎是个工作狂,将自己当成大虞王朝的一块儿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都可以堪称劳模了,政绩还特别漂亮,抓贪官,打压奸臣,那是一治一个准。

但十八岁之后,就变成了京都一颗毒瘤,这要不是被雷劈糊了,很难解释得通。

祁梦对于这流言,向来嗤之以鼻。

神特么被雷劈糊了,她只是重生了,自二十一岁回到十八岁。人不是常言,假如上天给我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,我一定要怎么样怎么样嘛。

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,她便想圆了她上辈子没有睡遍美男的梦。

尤记得,她重生归来那年,正是白景成为国师那年。大虞王朝最年轻的国师,年仅十九岁。

白景第一次上朝的那天,恰逢祁梦前晚在小馆里花天酒地,来上朝时都还是一身酒气。

白景约莫是被她的酒气给熏晕了,有些醉,路过她时,一个不小心,踉跄了一下,撞到了她。

于是,那日的早朝,祁梦就干了一件事,骂白景。

泼妇骂街的那种骂法。

一只手叉腰,从“一个神棍也敢置喙朝堂之事”骂到“一个小白脸,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?”

皇上提醒了她数次,注意仪态,最后没辙了,喝了一句:“你是不是还想动手?”

祁梦看了眼年迈的皇上,又看了眼坐在自己正对面,被自己骂的低头抠手指头一颗淡褐色痣玩儿的白景。掀了掀眼皮,气焰比刚才还嚣张:“要不是本王打不过他,本王现在早就上手了。”

皇上:“......”你也知道你打不过别人,你这不是找揍吗?

大臣们看了眼国师,又看了眼宁渊王,最后再看了眼皇上。

集体决定保持沉默,以免引火烧身。

毕竟谁都知道,皇上素来宠着宁渊王,一来,这宁渊王是皇上挚友之女。二来,皇上的挚友是当年与他一起平天下的好兄弟,还为了他的天下殉职了。

当年,老王爷殉职后,膝下无子,无人袭爵,皇上直接将这王位摁在了十岁的祁梦头上,还将祁梦从封地祁城接来京都。

以示荣宠。

是以,这些年,宁渊王几乎是在皇上膝下长大的,皇上将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养,待她比对太子还好。

是以,即使重生后,祁梦的人生糊的一塌糊涂,皇上待她未曾变过半分。

就算宁渊王放火烧了这金銮殿,皇上也不会杀了她,而况只是骂了顿新来的国师。

果然,祁梦这般说完,皇上叹了口气,改为给祁梦帮腔,打圆场。希望白景主动给祁梦道个歉,息事宁人。

“国师,宁渊王骂......说的,你可服气?”

白景站起来,恭恭敬敬回皇上:“臣白是白了点,但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臣一百四十斤三两。”

皇上:“......”

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?

皇上觉得自己的心态崩了。

因着这件事儿,祁梦跟白景虽然同朝为官两年多,但几乎没说过话。

祁梦就想不通了,这白景,是脑子不好还是怎么的,她都表现出如此恶意了,他竟然还敢娶她!

还是来报当年她骂他之仇的?

2

下了朝,祁梦追着白景到了宫门口,一把拽住白景的衣服尾巴,往后一拉,生生将白景拽了个趔趄后,恶狠狠道:“国师大人是想在自己的头顶放羊吗?”

白景转身,轻笑了一声,微微挑起眉头,十分淡定答:“人常言,要想生活过的去,头顶总得带点绿嘛。”

祁梦:“......”

白景又轻声问:“还是王爷觉得臣这色相配不上你?”

那真是天大的笑话,白景这皮囊放在整个大虞王朝都找不到第二个。

勾魂桃花眼,波光潋滟,男生女相,颇偏阴柔,道一句芝兰玉树都不足形容他的俊美。他要是去小馆挂牌,那绝对是万人空巷。

他说愿意娶祁梦的时候,满朝文武的脸上都写着——卧槽,宁渊王竟然还有这个够屎运。

“抑或,王爷觉得臣这身份配不上王爷?”

那就更是天大的笑话了,白景这两年,俨然已是皇上身边最红的权臣,皇上越老越迷信,跟白景这神棍一拍即合。

白景拿个装神弄鬼的罗盘在皇上的寝殿走一圈,告诉皇上这寝殿的位置不对,皇上都能马上搬寝殿!

大事儿小事儿先找白景算一卦。

祁梦抬头,视线将将好对上他近在咫尺浅笑着的盛世美颜,倏忽莫名呼吸一滞。随即往后退了两步,奶奶的熊,生的这般妖孽,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带着蛊惑的语调跟她说话!

好色可是她的代名词啊!

但是,不行,她的咸猪手可以伸到风流才子,小馆花魁身上,但坚决不能伸到同僚身上,办公室恋情我们是不提倡的。

尤其不能伸到白景身上,白景现在手握大权,皇上宠他比宠自己还甚。

这要是嫁了,以后还怎么花天酒地,睡遍美男,那可是她重生归来的唯一梦想了。独宠一人是不对的,要雨露均沾,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。

祁梦勉强镇定下来,“国师大人开个价,多少钱,退了这婚?”

“皇上红口白牙亲许的婚约,王爷现在是要臣抗旨不尊吗?”白景道:“再说,王爷亲口说的谁敢娶,王爷就嫁,王爷是要食言而肥吗?”

娘的,嘴瓢毁人生。

祁梦:“本王又不胖,食言也肥不了。再说,本王名声已经够臭了,不差这一桩。”

白景勾了勾嘴角,“臣差,臣言必行,行必果。”

祁梦:“......”

什么仇什么怨,你要斩我森林!

此后,祁梦为了逼白景退婚,连着围堵了白景一个月。

日夜纠缠,见白景不为所动后,干脆一天换一个花魁带去国师府,当着白景的面调情,胡闹。

希望白景能知难而退。

白景一时沦为全京都的笑柄。

京都那些精神空虚的大臣们,一个个拎着瓜子水果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,评论,笑话三连!

饶是如此,白景依旧不为所动,兀自拿本书在她旁边看得与世隔绝。甚至在她跟花魁们调情时,偶尔还抽空抬头指导一下她。

她摸花魁的脸,白景来一句“王爷,捏别人脸的时候,下手轻点,你那不叫调情,你那叫动粗。”

她与花魁含情脉脉地对视,白景来一句“王爷,你这眼神不到位啊,看着不像含情脉脉,倒像是眼皮抽筋了。”

她与花魁念情诗互许终生,白景来一句“王爷,你刚才那句诗念错了,不是‘山无棱,叫君断子绝孙’,乃是‘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’。”

......

祁梦玩不下去了,这日,她扛了把大刀,气势汹汹闯进了国师府,一刀柄磕在白景座椅前的几案上,还一只脚踩在白景的座椅上,微微俯下身,居高临下望着白景问:“说吧,到底要怎样,你才肯退婚?”

白景终于收起了他那八风不动的神色,抬头,身体往前倾,很认真地问道:“为什么一定要退婚呢?”

白景本就比她高一个半头,即使坐着,也不见得比她矮多少,这会儿白景突然往前倾,加上她本就俯着身,两人近乎要鼻尖挨着鼻尖了。

白景说这话时的气息拂过她唇角,许是两人的距离太近,又许是白景问这话时神色太勾魂,竟让她微微失了神。有那么一瞬间祁梦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,下意识回问了一句:“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选本王呢?”

白景亦被她反问的身体僵了僵,失神了片刻,须臾,倏忽伸手,捏住了她的下巴,轻轻一带,将她往下拉了三寸,微凉的唇片带着海棠的清香便印在了她的唇角。

祁梦一惊,大骇,猛地推开白景,退了几步指着白景涨红了脸,语无伦次,磕磕绊绊,“你......你你你流氓!”

白景大笑出声,“与王爷日日喝花酒,左拥右抱相比,臣这应该担不起流氓二字吧。”

祁梦愤然,她左拥右抱那叫你情我愿,白景这行为叫强人所难好吗!

白景便拿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她,道:“臣对王爷一见钟情,亲王爷,实乃情难自禁。当年王爷不也对臣一见钟情,才故意为难臣,折辱臣,想引起臣的注意吗?”

祁梦:“?!”

这厮果然是来报当年骂他之仇的!

祁梦“哼”了一声,阴阳怪气道:“国师当知,情深不寿四个字。”

白景无所谓地耸耸肩:“瘦不瘦的,臣也无所谓,反正臣又不胖。”

祁梦:“......”很好,自己打太极的话被白景甩回自己的脸上了。

3

婚没退成,反遭调戏。

祁梦回了王府,一脸颓败地坐在院子里,仰天长叹。

正此时,皇上派人来宣指,婚期定于下月十五。

祁梦等宣指的公公走后,阴沉着脸捏着圣旨,而后,狠狠掼在了地上,吓得王府一干仆人瑟瑟发抖跪了一地。

一自幼跟着祁梦的仆人,麻着胆子劝道:“王爷,这是好事,您何必动这么大的怒火。再说,您不是一直......”

“闭嘴。”

祁梦一甩衣袖,出了王府,直奔小馆而去。

她素来荒淫又蒙圣爱,即使大婚之日即将到来,上烟花之地寻乐子,也无人敢置喙,无人敢阻拦。

三壶浊酒,花魁七八,不过三炷香时间,便醉的不分东南西北。喝不动了,半眯着醉眼斜躺在软榻上小憩。

晕晕乎乎间,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脸。

祁梦睁眼,房间里哪里还有花魁们的影子,只见白景坐于自己身侧,俊脸悬于自己的上方。人不是都说,再美再俊的脸,都禁不起自下往上看吗?不然,双下巴,大鼻孔,掩都掩不住。

怎么这白景自下往上看,也还是这般好看,流利的下颌线,高挺的鼻梁骨。一袭白衣,不染纤尘,与这乌七八糟的烟柳之地,格格不入。

“怎的,这还没有成亲呢,国师就上赶着提前管起本王的私生活了?”祁梦坐起来突然凑近,吊儿郎当道。

一口酒气,能喷的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

白景却自巍然不动地坐在她身侧,轻言细语道:“胡闹够了,该回家了。”

祁梦一怔,脑海蓦然闪过一些往事。

记不清是哪一年了,也曾有人这般轻言细语同她道:“梦儿,玩儿累了吗?该回家了。”

那时,她还不是宁渊王,还不住在繁华漫天的京都。

人都道,皇上宠宁渊王无度,即使宁渊王性情大变,将自己醉在沼泽里,烂在糜腐中,横行于京都,依旧恩宠不减。

可谁知道,皇上不过是在变相囚禁她。

回不去的祁城,到不了的故乡,永不能再见的娘亲,以及......

约莫是被往事触动,祁梦趁着酒劲,倏忽一把捏住白景的衣襟,用力一带。白景不备她突然发难,被她这一带,猝不及防地摔上了软榻。

祁梦顺势翻身,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,手便急色鬼似的探进了他胸口的里衣。

嘴里依旧是那不着调的浪荡话语:“国师赶走了今晚陪本王快活的花魁,便拿自己来赔吧。”

白景一句话还没有出口,话语权便被祁梦夺去了,祁梦亲了上去。

带着些狠劲,近乎疯狂,不过须臾,血腥味蔓延于两人的唇齿间。

白景的衣服被祁梦扒的七零八落,眼看着最后一件里衣就要被扒了,白景倏忽清醒过来似的,伸手去抓祁梦的手。

场面看上去,活脱脱一霸王硬上弓。

祁梦不知是不是看多了带色话本子,被白景这一抓,邪魅一笑道:“你叫啊,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。”

白景:“......”

白景眨眨眼,“臣没打算叫,不过提前洞房而已嘛。这种事儿,还是男人主动的比较好。”

祁梦一愣,便是她愣住的须臾,白景的手摸上了她的腰,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。

卧槽,又被反调戏了?!

4

“国师大人慧极,当知这婚,并不是皇上的恩赐,何必拖自己下水。”

祁梦看了眼衣衫凌乱的白景,一屁股颓废地跌坐在地上,捂住自己的脸。

她都干了什么事,险些毁了这京都唯一一个曾经真心待她的人。

是的,曾经,曾经到上辈子了。

若不是白景在扯她衣带时,她倏忽低头看见了白景食指上那颗淡褐色的痣,头脑及时清醒过来,推开白景,她可能真要趁着今晚这酒劲,跟白景洞房了。

白景从软榻上坐起来,眼尾微红,唇片被祁梦刚才疯狂时咬破,鬓发微乱,看上去有些狼狈。

他望着坐在地上的祁梦问:“王爷就这么瞧不上臣?宁可跟小馆花魁一起厮混,也不愿意选择跟臣双宿双飞?”语调还颇有些委屈。

祁梦:“......”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?这特么是话本上痴情女配的台词!

“若王爷对臣无心,这两年多时常深夜徘徊在臣的府邸旁做甚?”

祁梦愣了愣,继而冷下脸,“本王没得选。”

本王没得选。

大虞王朝唯一的异姓王,宁渊王,坐拥全大虞最丰沃富有的封地,祁城,近五分之一大虞的土地面积。

风光无限,荣宠至极。

可这无限风光背后,是猜忌,是忌惮,是君心难测,是皇上寝食难安,是皇上心头的一块病啊。

当年,大虞政乱,外敌入侵,内忧外患,皇上无可用之人,其挚友祁父以一己之力扫平狼烟,封宁渊王。

可深渊已宁,王当覆灭,否则,便是下一个乱政者。

上辈子祁梦想不通,只以为皇上带她回京都,是念故人之情,念君臣之交。皇上说要她学习处理政务,将来回到封地,才能不至于乱了手脚。

她报以拳拳之心,为大虞,为皇上,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

她本就聪慧,是以,年少成名。是以,皇上更忌惮她。

可皇上杀不得她,更放不得她,杀了,便是残害忠良,放了,便是纵虎归山。

而她,竟眼瞎的看不出,风头还盖过了太子爷。

终于,在她二十一岁那年,皇上自知时日无多,为了大虞江山永固,为了自己将来死后,太子不至于镇压不住她,将她随便指了个人嫁了,成婚当晚,以那人谋反之罪,诛九族。

灭宁渊王,收祁城封地。念及老王爷丰功伟绩,不牵连祁城故人。

国师白景求情,同罪,诛。

本以为重活一世,收敛锋芒,佯装一个浪荡无道的纨绔,等皇上驾鹤西去,许能得个自由。她不是没有请求过皇上收回封地,摘了她头上宁渊王这头衔,许是年少时的惊鸿之举,在皇上心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,已然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。

任她如何闹,如何求,皇上总是笑吟吟与她打太极,在群臣面前永远一副“宁渊王是朕亲闺女”的慈爱模样。

待其厚,将其倾。

宁渊王的头衔要摘,封地要收,但罪名必须由祁梦背。想来,皇上是又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,找个人给她赐婚,送她提前去地府探路。

她不过想活命而已,何至于艰难如斯。

“我已害了你一世,如何敢害你第二世。”祁梦出了小馆,回头看了眼沉寂在夜色中的烟柳阁楼,如是道。

5

此后七日,宁渊王举着皇上钦赐下来的那道圣旨,跪于御书房前,请求皇上收回成命,皇上避而不见。

亦如上辈子,白景跪于御书房前,请求皇上放宁渊王一条生路时,一个态度。

前世,祁梦被赐婚后才知,自己那些年的盛名,竟让皇上忌惮如斯。她静坐于牢狱中,回忆半生,才发现自己半生除了虚名,不过得一个挚友白景罢了。

到如今,她已然忘了,她与白景是如何相识的,只记得,那三年这神棍国师三不五时便要蹿到她的王府。

提一壶酒,拎一盒棋,与她一坐便是一个下午。

插科打诨,下棋煮酒。

约莫是神棍都有一个通病,特别爱碎碎念,白景更是个中翘楚,跟上辈子是个哑巴似的,这辈子要将上辈子没说出口的话,全都补回来。

与她下着棋下着棋便开始耍嘴皮子。

“这大虞王朝姓虞,你一个姓祁的上赶着做牛做马做甚,闲得慌不若调戏调戏京都美少年,莫要负了这谈情说爱的好时光。”

“还是说王爷看不上京都这些个歪瓜裂枣,也没关系,臣吃点亏,牺牲牺牲自己的色相,博王爷一次欢心,不收钱。”

“诶诶诶,王爷,王爷,女子动口不动手,你那九阴白骨爪下来,明儿臣怎么跟京都那些暗恋臣的姑娘交代,臣就靠着这张脸骗姑娘钱了。你要是毁了臣这张脸,臣跟你直说,臣就要入赘王府了哈。没有一辈子,解决不了!”

如今想来,当年白景在自己这里哪里是来耍嘴皮子的,乃是来提醒自己,风头过盛,易遭忌惮。

她那时竟是半分都没有听出来。

她被赐婚,死局已成,出嫁前晚,白景再次潜入王府。

“跟我走,从此山高水长,隐姓埋名,好不好?”白景近乎祈求问她。

可她如何能跟他走,皇上让她做了个明白鬼,直白跟她说了,让她一条命换祁城几百条人命。

皇上当年将她接来京都,就是来做人质的。

只是皇上演技太好,而她明白的太晚罢了。

白景不死心,欲从皇上的刀下,抢回她的命。跪于御书房前,桩桩件件细数老王爷当年为皇上打过的仗,试图勾起皇上一丝愧疚之情,怜悯之心。

可帝王之路,称孤道寡,容不下私情。

是以,白景不但没有抢回她的命,还因此丢了自己的命。

皇上一句“既然国师如此喜欢她,便陪她去吧”,一招罪状打下来,两人一起蹲一间号子,坐等问斩。

看,帝王之心终究还是生出了点怜悯之情,找个人给故友之女殉葬,不至于黄泉孤单!

祁梦要疯了,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提前送他上路,喝骂: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是为蠢,白景,你聪明了一世,犯这掉脑袋的糊涂做甚!”

白景淡定从容地回了她一句:“近猪者蠢。”

祁梦:“......”

问斩那日,白景握着她的手道:“王爷,若有来生,臣定护你长安。”

祁梦低头,望着他食指上那颗淡褐色的痣,想:你这么蠢,若有来生,还是不要重逢了,我欠不起你第二条人命。

谁料,还真一语成谶,重生了。

所以,金銮殿前再重逢,祁梦坚决不再认这个蠢货,还故意给予他难堪,与他划清界线。

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,明明这两年多来,两人形同陌路,这蠢货关键时刻又出来送人头?!

下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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